据说,这家主办方极有信用,绝不会耍花招,于是我去了。
没想到,待到第十一天时,意外发生了。
1.
在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密闭房间里,我已经呆了十天。
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亮光来自头顶的一个灯泡,24 小时保持常亮,连睡觉也不会熄灭。
房间里的装修很简单,甚至称得上简陋: 四面墙都是未经粉刷的混凝土墙壁,家具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加上一个马桶和一个洗手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饭,我接触不到任何人。
常人若住在这种环境中,没几天就会发疯,我却甘之如饴。
因为我知道,只要在这里住够三十天,我就能得到 50 万巨款。
没错,这是个禁闭挑战。
半个月前,我的好朋友郑博文告诉我,他找到一家靠谱的禁闭挑战。
挑战规则非常简单: 一次挑战仅限一人,一日三餐定时提供,允许携带一个常规物品,不允许携带任何电子产品,为保证隐私,不设监控。
听了规则,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来钱机会,只是对主办方有些不太信任。
因为两年前,这种禁闭挑战曾经一度风靡短视频平台,时间长了大家发现,大部分主办方都没什么道德,看挑战者快成功了,就用各种方法诱骗挑战者提前走出禁闭室,甚至有主办方直接跑路。
所以 2022 年的现在,禁闭挑战已经几近绝迹。
可郑博文告诉我,他找的这家禁闭挑战绝对正规,是他朋友介绍的,而且有过挑战成功的真实案例。
郑博文的朋友不少,消息也灵通,他既然这么说,多半是真的。
于是我心动了。
我跟郑博文曾经合伙创业,创业失败后欠了一身债务,几近活不下去,若是关禁闭三十天,能换来无债一身轻,那就太棒了。
经过商讨,我们最终决定由我进行挑战。
按照要求进行体检后,我向主办方网站递交了申请书和体检报告。
申请很快就通过了,几天后,一辆银白色豪华轿车来到我家楼下,几个西装革履的专业人士把我迎上了车,给我戴上了黑色头套。
过了不知多久,我晕晕乎乎被带下车,走过一段不短的距离后,被送进了一个房间。
随着砰的一声响,我意识到铁门在我身后关上后,伸手摘下了头套。
环顾这个只有几平方大小的禁闭室,我心中莫名有些恐惧,不过想着三十天后就能获得一大笔钱,又感到有些欣喜。
禁闭挑战,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现在,距离开始挑战已经过去了十天,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三餐不仅丰盛而且准时,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再过二十天,我就能拿钱走人了。
谁知,就在第十一天午饭后不久,出事了。
当时我正坐在椅子上,看自己带进来的小说,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哎。
2.
这个声音,吓得我一个激灵。
没经历过这种禁闭的人,可能无法体会,连续十天住在这种没有任何声音的禁闭室里,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可是刚才的那个哎声,分明是有人在说话。
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循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竟然在桌子下方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洞
这个洞的直径不到 3 厘米,像是个老鼠洞,位于墙壁和地面的夹角处,似乎通向墙壁的另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我矮下身,朝那个洞问。
跟你一样,被关在这里的人。那个女声回答。
关在这里?是指禁闭挑战吗?
难道墙壁的另一边,是另一间禁闭室?
可是我记得,主办方的规则里写得很清楚,一次只能有一个人挑战啊。
你也是来挑战的吗?你住了多久了?我有些好奇。
只听那边顿了一下,才回答: 好几年了。
啊?
那女声叹了口气: 我是 2020 年 4 月 21 号被关进来的,大概已经过了两年了吧,日子数不太清了……
……什么意思?这里不是禁闭挑战的禁闭室吗?到了三十天就可以离开了啊。我隐约感到事情不对。
良久,那女声回答: 不,关进这里的人,只有一个离开的方法,就是死亡。
说实话,这听上去真是扯淡到了极点。
但那女声语气里的绝望,我能听得出来。
关键是,我的隔壁竟然出现了另一个被关起来的人,这本身就极其不合理,跟主办方的规则有冲突
思来想去,我没有继续跟隔壁的女人说话,而是从床铺下拿出了无线电对讲机,调到约定好的频率,开始呼叫: 博文,在吗?
是的,我作弊了。
当我跟郑博文发现,规则里声称房间内不安装监控和录音设备时,我们就生了作弊的心思: 把无线电对讲机拆成零件,藏在我衣服各处,带进禁闭室里,再把零件组装起来。
这样一来,无论我什么时候需要帮助,或者主办方想诱骗我走出禁闭室,我都可以用无线电联系郑博文,取得帮助。
不过,无线电的作用范围有限,郑博文需要跟踪运送我的车,找到主办方所在地,然后潜伏在无线电有效范围内。
而现在,就是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必须尽快知道我被送到了哪里,是否真的有危险
可无论我呼叫多少次,对讲机另一头都没有反应。
难道郑博文跟踪失败了?
我心中的焦虑更盛。
你在联系谁啊?隔壁女声突然问。
我朋友……我随口答道,仍在思考如何联系上外界。
联系他也没用,他不会帮你的。
我愣了: 你什么意思?你认识我朋友?
不,但是我知道,你是被你朋友卖到这里来的。
我更加迷惑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只听她又叹了口气: 这里是器官黑市,你我都是『供体』,等外面有需要移植器官的人跟我们配型成功,我们就会被带走,挖走器官,然后死掉。
3.
我一脸难以置信: 你在说什么啊……?
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被 『朋友』以『禁闭挑战』为理由骗进来的。你好好想想,你跟你那个朋友,真的知根知底吗?
她这么一说,我才细细回想,我跟郑博文虽然相识之后一拍即合,还一起创业,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短短两年的新朋友,真说不上知根知底。
她继续说: 我在这里呆的两年时间里,你那个房间已经换过无数人了。每个人进来后,短则几天,长一点的也不过一个月,就会配型成功,然后被带走、解剖、烧成灰。
不……不……我脑中一团乱麻,下意识地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见我仍不相信,她问我: 你来之前,是不是做了全面体检?特别是血检做得很详细?
我沉默了,确实如此。
她又问: 带你来的时候,是不是蒙住你的头?不让你看路?如果只是禁闭挑战,何必这么做?
是啊……我当时还以为这是主办方的规则之一,现在想想确实不对劲
突然,我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不对……如果这里真的是器官黑市,为什么你在这里住了两年?你怎么没被解剖?
她笑了一声: 我的血型比较特殊,是 RhD 阴性,全球有这种血型的人不到 50 个。我猜这个组织看着我的体检报告,一定觉得我的器官可以卖个好价钱吧……但似乎这两年来,没有其他 RhD 阴性的人需要器官移植,所以我侥幸活到现在。
我无言以对。
这天剩下的时间,我都在恐慌的沉默中度过,隔壁的女人也意识到不能再刺激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一片寂静中,我越想越觉得可怕,数次想要再呼叫郑博文试试,却又想起隔壁女人说,郑博文很可能是把我卖进来的人,是这个器官黑市雇佣的人贩子。
这让我焦虑不安,无法入睡。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在半夜时分,无线电突然响了:
孙旭,你在吗?
4.
孙旭是我的名字,而无线电另一端的声音,是郑博文
在这个无助的时刻,我因为听到了朋友的声音而松了口气,但又为他可能是出卖我的人而感到恐惧。
思虑良久,我按下了通话键: 我在。
太好了我还怕联系不上你,挑战进行得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 白天我联系你,你怎么没有回应?
啊,我当时没在无线电范围内……
你干嘛去了?我直截了当地问。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你被带进去那天,我不是跟踪在你后面嘛,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所以离开了几天,去调查了一下这个挑战的主办方,发现他们有问题
我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答复: 什么问题?
郑博文的语气有些低沉: 这个主办方搞禁闭挑战的真正目的,不是赚钱,而是实验他们想研究,一个不知情的人,在密闭空间里持续感受压力三十天,会是个什么结果
实验?
这么说来,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不收餐费,也不设监控,因为他们不需要以此盈利……
郑博文继续说: 据我看到的资料,实验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他们什么都不会做,等到十几天后,他们认为挑战者的承受能力足够强时,就会开始用各种手段施加压力,制造恐慌……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我一愣,目光随即转向那个墙壁底部的小洞。
奇怪的声音?施加压力?
我的心里开始打鼓。
难道隔壁那个女声说的话,都是假的?是这个实验的一部分?
只是为了给我施加压力?
这么一想,似乎她说的话没有任何证据,全都是一面之词。
再进一步思考,什么器官摘除、人贩子,听上去都太过离奇了不是吗?
看来,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禁闭室里,人确实容易轻信他人……
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回复道: 是有点奇怪的声音,不过没问题,我扛得住。
郑博文那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现在情况是这样的——虽然这是个实验,不过他们真的会给钱你只要在里面熬过三十天,就可以以精神损失费的名义拿到 50 万,所以加油吧兄弟有什么问题就用无线电联系我,我时刻支援你
一听到 50 万是真的,我瞬间又变得动力满满,跟郑博文寒暄了几句保重,就结束了通话。
放下对讲机,我躺在床上,心里不再恐慌,美滋滋地想着出去后要如何庆祝。
然而,小洞里的女声,在此时又响了起来:
别相信他。
5.
听到这个声音,我皱着眉头,一下子翻身坐起。
她竟然没睡?刚才我跟郑博文的无线电通话,都被她听到了?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她正是负责给我施加压力、观察我反应的人,晚上不睡倒也正常,毕竟这是个实验。
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实验了,你没必要再装了。我冷言冷语。
那女声倒也不恼,轻轻叹了口气: 组织可能已经找到了适合移植你器官的病人,所以才让你的那个朋友给你发无线电,稳住你的情绪,说不定你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我嗤之以鼻: 那好,我问你,如果像你说的,我朋友跟这个组织是一伙的,那组织一定已经知道,我身上带着无线电对讲机吧?他们为什么不没收呢?
女声立刻反问: 这个带着无线电进来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我一愣: 是……是我朋友。
她说: 那就对了。这里面的人几乎都活不过一个月,就要被拉去挖器官。不过也有些比较脆弱的人,没等到组织把他的器官卖出去,就已经受不了禁闭生活,产生了幻听幻视,想放弃却又发现无法离开,于是在极度恐慌中自杀身亡。
我不明白: 这跟对讲机有什么关系?
她继续说: 器官供体自杀,会打乱组织的生意,所以最近半年里,组织做了个改变,让人贩子诱导挑战者带一个无线电对讲机进来。这样,无论挑战者的心理发生了什么变化,都可以及时通过无线电进行疏导,防止自杀。你不是第一个把无线电带进来的人,在你之前,我已经见过了 5 个,每个人都有一个对讲机,也都相信了对讲机里那个『朋友』,而现在……他们都死了。
我感到脖子后面有些凉意: 可是,组织就不担心,我利用无线电联系其他人吗?
她叹了口气: 这里位于深山,小型无线电对讲机能联络的范围,全都在这个组织的控制范围内,你能联系到的只有你的『朋友』。
我的心脏开始猛跳,她说的一切都很合理。
不对……
我意识到她说的话有问题: 哎,你不也是被蒙着头带进来的吗?你怎么知道这里是深山里?
她笑了笑: 我是山里出生的孩子,蒙着头套下车时,我听到了山林和鸟叫的声音,闻到了森林的味道。
我哑口无言,心里七上下。
她见我不信,又说: 你要是还不相信我,不如你就主动放弃试试,你看你能出去吗?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一亮,意识到了什么。
她在劝退我
是不是因为我提前知晓了这是一个压力实验,所以隔壁这个女研究员认为,我已经没有实验价值,想要骗我放弃?
这样的话,他们可以省 50 万赔偿金,也可以省下将近二十天的无效实验时间
我冷笑一声: 我不会上当的。
说完,我转身躺下睡觉,隔壁的女声也没有说话,只是叹息。
第二天,那女人依然想要跟我说话,我一律不予回应,当做没听见。
但下午时,她说了一句话,让我没法假装听不见:
我要死了。
6.
任何人听到这句话,都不可能毫无反应。
我想了想,还是回应了她: 什么意思?
她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反昨天的清脆,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间: 刚才的午饭里,有我最喜欢吃的炸鸡汉堡。
我一愣: 那又怎么了?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这个组织唯一的人性是,他们允许供体们在死前吃一顿饱饭,所以在申请表里,他们会让你填上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在移植的前一天,他们会满足你的愿望……
我猛然想起,申请表上确实有这一项,我当时随便填了个北京烤鸭上去。
难道她见劝退不成,又在试图欺骗我?
还没等我想好要说什么,隐约地,我听到了一阵呜咽。
然后,那呜咽声渐渐变大,慢慢演变成了低声啜泣。
她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的心猛地开始动摇。
哭,当然也是可以演的。
但像她这样,低沉压抑、哀转不绝的哭,以及哭声中的绝望和后悔,我总感觉不像是假的。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别装了?还是安慰她不要哭?
似乎都不合适……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哭声渐渐小了: 我叫何莹莹。
……我叫孙旭。
接下来,她开始哽咽着说话,那既像是对我说的,也像是对自己说的。
从这些话里,我看到了一个后悔万分的可怜女孩。
何莹莹出生在一个贫穷落后的山村,高中之前,她都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学习成绩不错。
可到了城里的大学,看着身边的同学们打扮得光鲜亮丽,她终究还是产生了攀比和嫉妒心,恰好那时校园贷盛行,她忍不住诱惑,年纪轻轻就背上了利息不低的债务。
手上有钱了,何莹莹越来越看不起过去的自己,连带着也看不起将她养大的父母。有一次,父母走出山村,带着大包小包的山货来学校看她,她却觉得这样的景象让她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把父母赶了回去。
可借来的钱终究还是要还,一段时间后,何莹莹的美好生活维持不下去了,即便用所有课余时间打工,也还不上贷款,更是受尽了同学的白眼。
最后,何莹莹被迫退学了,恰好当时禁闭挑战盛行,何莹莹便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来到了这里。
直至两年后的今天,她即将面临死亡。
我知道,我早就该死了,这两年来,我已经看着无数人被带走杀死,这是我应有的下场,我以为我做好了准备……但现在我不想死,我想爸爸妈妈……
能听得出,何莹莹正捂着脸,哽咽中满是后悔与恐惧。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去?我轻声问出了一个问题。
但下一秒,我想扇自己一巴掌——有办法逃出去的话,她又何至于在这里被关两年
果然,何莹莹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开口: 我能不能看看你?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清晰,似乎距离那个连接我们两个房间的小洞很近。
什么意思?
我听到她勉强笑了一下: 死之前,我想看看人生中最后一个朋友长什么样。
……好。
我移开桌子,趴在地上,距离那个小洞不远不近,尽可能把脸侧着贴在地面,目光看向小洞的另一侧。
果然,何莹莹也做着相同的动作,所以我看到了她脸的一部分——
轻巧的鼻梁,因泪眼婆娑而闪亮的一只大眼睛,以及由于两年不见阳光而白皙的皮肤。
虽然只能看见一部分,但仍能看得出来,这是个极漂亮的女孩,今年大概还不到 22 岁,还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
你真好看……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说。
只见何莹莹破涕为笑,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 谢谢……
然后,我的视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似乎什么东西堵住了小洞。
让我碰碰你吧……何莹莹说。
我这才意识到那是什么,赶紧把手指也伸进了洞里。
禁闭室的墙壁极厚,我们两个人的手指都伸进去,才刚刚能碰到对方的指尖。
我能感受到,她冰冷的手指在颤抖着,饱含着对死亡的恐惧。
倏地,何莹莹把手指收了回去,站起身,离开了小洞的视线范围: 谢谢你,孙旭。
我抽回手指,愣愣地感受着,那冰冷颤抖的触感,仍停留在手指顶端。
良久,我站起身,直接走向了门口,用力捶响那厚重的铁门: 放弃我放弃挑战了让我出去
7.
我是否上了何莹莹的当?她是不是在演戏?
这些都不在我考虑范围内了。
倒不如说,我现在很希望这一切都是演戏,这样的话,就会有人打开大铁门,告诉我挑战失败,然后何莹莹就会从隔壁房间跑出来,笑着对我说: 你上当了吧。
这样,她就不必死去。
然而这并没有发生。
无论我把铁门敲得多响,放弃喊得多大声,都没有人理我,我这才蓦然想起,在官网公布的规则里,我似乎没有看到如何放弃的规则。
换句话说,这里是个不允许放弃挑战的地方。
我的心开始向下沉,一切都在朝那个最坏的方向前进。
于是我回到床边,掏出无线电对讲机,开始呼叫郑博文。
无论他是我的朋友也好,是人贩子也罢,只要他是人,就有可以商量的余地,总有办法能解决问题,总有办法可以让我和何莹莹活下去……
总有办法
可是,无论我怎么呼叫,对讲机里总是一片寂静。
郑博文再一次消失了。
明天……这个房间里的声音或许会吓到你,但是你千万不要出声,不要让他们发现这个小洞,或许你可以用它跟下一位邻居沟通……对不起。何莹莹的声音突然又响起。
她似乎已经认命了。
但我不明白,最后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她有哪里对不起我?
不过我已经来不及想这些,我开始调整频率,一边试图找到无线电范围内其他对讲机,一边出声安慰何莹莹:
虽然你说整个山区都在组织控制范围内,但或许有什么探险爱好者,会来到这片深山探险呢?我很快就能联系上他们,只要他们赶紧报警,警察就能在明天之前营救我们你放心好了
何莹莹再也没有说话,我则满头大汗地不断调频,试图寻找那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曙光,既是为了何莹莹,也是为了我自己。
砰
我突然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吱嘎的刺耳开门声,从小洞里面传来。
何莹莹房间的铁门被打开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明天才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