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碧竹正轻手轻脚地拨弄着熏笼里的安神香。青烟袅袅升起,在帐幔间缠绕出蜿蜒的痕迹。
"小姐醒了?"碧竹听到动静,连忙撩开绣着蝶恋花的纱帐,"奴婢该死,吵着您了。"
"无妨。"我撑起身子,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廊下几盏风灯在秋风中摇晃,"今日及笄礼,横竖也睡不着。"
碧竹抿嘴一笑,转身击掌三声。顷刻间,六个丫鬟捧着铜盆、帕子、香胰等物鱼贯而入。温热的花瓣水浸过指尖时,我忽然有些恍惚。十五年了,自记事起,每个清晨都是这般开始。不同的是,今日过后,我便不再是垂髫少女,而是及笄待嫁的闺秀了。
"小姐先用了这碗燕窝粥垫垫肚子。"碧竹接过小丫鬟递来的青瓷碗,"夫人特意嘱咐厨房熬的,说是今日礼仪繁琐,怕您饿着。"
我小口啜饮着甜润的粥羹,听外间渐渐热闹起来的声响。宁府占地七进,我的闺阁在最内院的栖霞轩,平日里最是清静。今日却连这里都能听到前院搬运桌椅、布置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