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雾裹着碎骨飘。
陆烬被按在青黑色石台上时，一块指节大的白骨擦过他脸颊 ，骨面泛着灰，是上个月陆家献祭时留下的残骸。
下一秒，骨藤绳勒进手腕，粗糙的纤维嵌进皮肉，那疼突然勾连起三年前的雨天：老太太的指甲掐进他手背，周围人凑过来的影子，和此刻蚀雾里的黑影重叠在一起。
“哥…… 阿全的骨头还在那边。”
身边阿杙的声音发颤，指甲死死抠着陆烬的衣角。
陆烬没回头，指尖蹭过骨藤绳时，忽然觉出异样：绳结打在外侧，受潮的纤维在指尖发脆，像被冻硬的草杆。
他没多想，只借着掌心的冷汗蹭了蹭绳结，再用冻得发僵的指甲反复刮磨，很快听见 “沙沙” 的裂响，绳结处豁开一道细口。
黑暗里的 “咔嗒” 声，是从雾深处钻出来的。
不是啃骨的脆响，是骨节摩擦的冷硬声。
阿杙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浑身抖得像被风扯的草。
陆烬抬眼，看见蚀雾中飘来团青黑色影子 —— 比雾更浓，两团绿油油的光在影中亮着，是食骨诡的眼。
它的枯骨手垂在身侧，骨节分明，没有半点血肉残留，只有冷白的骨面泛着霜气，一看就是饿着的。
“我是主脉的！
我爹是陆宏！”
对面的陆儋突然疯了似的扭，用牙咬断后脑的布条，唾沫星子溅在石台上：“我有诡骨！
三十块！
给你！
放我走！”
陆烬扫过陆儋的脖颈 —— 那里有道淡金纹路，像用烙铁烫上去的，是陆家主脉才有的印记。
食骨诡的绿眼顿了顿，枯骨手微微抬了抬，却没往陆儋那边伸，反而往石台上扫了圈，目光最后落在阿杙身上 —— 少年脖颈光洁，连半点纹路都没有。
就是现在。
陆烬的指甲己经磨开骨藤绳的裂口，左手腕能活动了。
他猛地低头，盯着阿杙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指腹触到少年掌心的冷汗 —— 这双手刚才还在求他一起逃，现在却成了引开食骨诡的饵。
没有犹豫的余地。
陆烬的指甲尖狠狠划向阿杙的喉咙。
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他甚至没眨眼，只借着身体挡住阿杙的挣扎，抬脚把少年的尸体往食骨诡方向踹过去。
“蠢货！”
陆儋的骂声刚落，就卡在了喉咙里 —— 食骨诡的绿眼亮得吓人，枯骨手闪电般伸出去，攥住阿杙的尸体就往雾里缩，骨节摩擦的 “咔嗒” 声里，终于混进了皮肉撕裂的闷响。
左手的骨藤绳彻底挣开了。
陆烬摸向石台边缘，指尖碰到块边缘锋利的碎石 —— 是刚才阿杙挣扎时蹭掉的，石面还沾着石台纹路里的暗红浆体，割得指尖发疼。
身后的看守终于反应过来，左边那人举着骨刀扑过来，刀风裹着蚀雾的冷意扫向陆烬的肩膀。
陆烬矮身躲开时，余光瞥见那看守的膝盖 —— 走路时膝盖总往内扣，裤腿下的骨杖磨得发亮，想来是旧伤没好。
他没多想，手里的碎石照着那处膝盖砸过去。
“咔嚓！”
骨头碎裂的脆响炸开时，看守的惨叫还没落地，陆烬己经抄起掉在地上的骨刀，转身架在了右边看守的脖子上。
“别动。”
他的声音还发颤，不是怕，是刚才踹尸体时腿有点软。
但手腕上突然传来的烫意让他攥紧了刀 —— 皮肤下像有细虫在爬，低头时能看见淡黑的纹路正从手腕往小臂爬，在蚀雾里泛着微弱的光，那是种陌生的力量，却让他觉得踏实。
右边的看守脸色瞬间惨白，喉结滚了滚：“你…… 你觉醒了蚀骨道？”
陆烬没说话，目光落在左边那个抱着膝盖惨叫的看守身上。
那人的喉咙正对着自己，只要刀再往前送半寸，就能像划开阿杙的喉咙一样干脆。
手腕的烫意越来越浓，他能感觉到，只要沾上这修士的血，那股钻骨的冷意就能退下去。
“别杀我！
我带你找诡骨！”
右边的看守突然哭嚎，声音抖得不成样，“藏诡骨的山洞就在岔路里！
我知道路！”
雾里的撕裂声停了。
食骨诡的影子从雾里飘出来，比刚才浓了些，两团绿眼首勾勾盯着石台 —— 阿杙的尸体该是吃完了，它的枯骨手在身侧蜷了蜷，显然还没饱。
“解绳子。”
陆烬把骨刀往看守脖子上又压了压，刀尖己经碰到对方的皮肤，“右手的。”
看守哆哆嗦嗦地伸手，骨藤绳一扯就开。
陆烬活动右手时，小臂上的淡黑纹路己经爬过肘弯，皮肤下的痒麻感越来越清晰，像有无数细骨在往肉里长 —— 这股力量很陌生，却让他想起前世攥紧外卖箱把手的感觉，都是能攥住生存的实感。
“走。”
陆烬抓着看守的胳膊往岔路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石台 —— 陆儋己经不见了，石台上只留下滩暗红的血，和几块被食骨诡踩碎的白骨。
食骨诡的影子离他们只剩十步远，绿眼亮得能穿透蚀雾，骨节摩擦的 “咔嗒” 声越来越近。
“再慢一步，你去喂它饱。”
看守被吓得踉跄着往前跑，蚀雾里的碎骨被踩得咯吱响。
陆烬跟在后面，骨刀始终架在对方腰上，手腕的纹路还在发烫 —— 他想起刚才阿杙眼里的恐惧，和前世那个雨天自己眼里的恐惧一模一样。
但这一次，他手里有刀，有手腕上发烫的纹路。
蚀雾裹着碎骨飘在身后，食骨诡的脚步声还在追，陆烬却觉得心里的冷意慢慢散了。
前世的教训刻在骨子里，今生的刀握在手里，足够他在这满是碎骨的世界里，先活下来。
陆烬被按在青黑色石台上时，一块指节大的白骨擦过他脸颊 ，骨面泛着灰，是上个月陆家献祭时留下的残骸。
下一秒，骨藤绳勒进手腕，粗糙的纤维嵌进皮肉，那疼突然勾连起三年前的雨天：老太太的指甲掐进他手背，周围人凑过来的影子，和此刻蚀雾里的黑影重叠在一起。
“哥…… 阿全的骨头还在那边。”
身边阿杙的声音发颤，指甲死死抠着陆烬的衣角。
陆烬没回头，指尖蹭过骨藤绳时，忽然觉出异样：绳结打在外侧，受潮的纤维在指尖发脆，像被冻硬的草杆。
他没多想，只借着掌心的冷汗蹭了蹭绳结，再用冻得发僵的指甲反复刮磨，很快听见 “沙沙” 的裂响，绳结处豁开一道细口。
黑暗里的 “咔嗒” 声，是从雾深处钻出来的。
不是啃骨的脆响，是骨节摩擦的冷硬声。
阿杙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浑身抖得像被风扯的草。
陆烬抬眼，看见蚀雾中飘来团青黑色影子 —— 比雾更浓，两团绿油油的光在影中亮着，是食骨诡的眼。
它的枯骨手垂在身侧，骨节分明，没有半点血肉残留，只有冷白的骨面泛着霜气，一看就是饿着的。
“我是主脉的！
我爹是陆宏！”
对面的陆儋突然疯了似的扭，用牙咬断后脑的布条，唾沫星子溅在石台上：“我有诡骨！
三十块！
给你！
放我走！”
陆烬扫过陆儋的脖颈 —— 那里有道淡金纹路，像用烙铁烫上去的，是陆家主脉才有的印记。
食骨诡的绿眼顿了顿，枯骨手微微抬了抬，却没往陆儋那边伸，反而往石台上扫了圈，目光最后落在阿杙身上 —— 少年脖颈光洁，连半点纹路都没有。
就是现在。
陆烬的指甲己经磨开骨藤绳的裂口，左手腕能活动了。
他猛地低头，盯着阿杙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指腹触到少年掌心的冷汗 —— 这双手刚才还在求他一起逃，现在却成了引开食骨诡的饵。
没有犹豫的余地。
陆烬的指甲尖狠狠划向阿杙的喉咙。
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他甚至没眨眼，只借着身体挡住阿杙的挣扎，抬脚把少年的尸体往食骨诡方向踹过去。
“蠢货！”
陆儋的骂声刚落，就卡在了喉咙里 —— 食骨诡的绿眼亮得吓人，枯骨手闪电般伸出去，攥住阿杙的尸体就往雾里缩，骨节摩擦的 “咔嗒” 声里，终于混进了皮肉撕裂的闷响。
左手的骨藤绳彻底挣开了。
陆烬摸向石台边缘，指尖碰到块边缘锋利的碎石 —— 是刚才阿杙挣扎时蹭掉的，石面还沾着石台纹路里的暗红浆体，割得指尖发疼。
身后的看守终于反应过来，左边那人举着骨刀扑过来，刀风裹着蚀雾的冷意扫向陆烬的肩膀。
陆烬矮身躲开时，余光瞥见那看守的膝盖 —— 走路时膝盖总往内扣，裤腿下的骨杖磨得发亮，想来是旧伤没好。
他没多想，手里的碎石照着那处膝盖砸过去。
“咔嚓！”
骨头碎裂的脆响炸开时，看守的惨叫还没落地，陆烬己经抄起掉在地上的骨刀，转身架在了右边看守的脖子上。
“别动。”
他的声音还发颤，不是怕，是刚才踹尸体时腿有点软。
但手腕上突然传来的烫意让他攥紧了刀 —— 皮肤下像有细虫在爬，低头时能看见淡黑的纹路正从手腕往小臂爬，在蚀雾里泛着微弱的光，那是种陌生的力量，却让他觉得踏实。
右边的看守脸色瞬间惨白，喉结滚了滚：“你…… 你觉醒了蚀骨道？”
陆烬没说话，目光落在左边那个抱着膝盖惨叫的看守身上。
那人的喉咙正对着自己，只要刀再往前送半寸，就能像划开阿杙的喉咙一样干脆。
手腕的烫意越来越浓，他能感觉到，只要沾上这修士的血，那股钻骨的冷意就能退下去。
“别杀我！
我带你找诡骨！”
右边的看守突然哭嚎，声音抖得不成样，“藏诡骨的山洞就在岔路里！
我知道路！”
雾里的撕裂声停了。
食骨诡的影子从雾里飘出来，比刚才浓了些，两团绿眼首勾勾盯着石台 —— 阿杙的尸体该是吃完了，它的枯骨手在身侧蜷了蜷，显然还没饱。
“解绳子。”
陆烬把骨刀往看守脖子上又压了压，刀尖己经碰到对方的皮肤，“右手的。”
看守哆哆嗦嗦地伸手，骨藤绳一扯就开。
陆烬活动右手时，小臂上的淡黑纹路己经爬过肘弯，皮肤下的痒麻感越来越清晰，像有无数细骨在往肉里长 —— 这股力量很陌生，却让他想起前世攥紧外卖箱把手的感觉，都是能攥住生存的实感。
“走。”
陆烬抓着看守的胳膊往岔路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石台 —— 陆儋己经不见了，石台上只留下滩暗红的血，和几块被食骨诡踩碎的白骨。
食骨诡的影子离他们只剩十步远，绿眼亮得能穿透蚀雾，骨节摩擦的 “咔嗒” 声越来越近。
“再慢一步，你去喂它饱。”
看守被吓得踉跄着往前跑，蚀雾里的碎骨被踩得咯吱响。
陆烬跟在后面，骨刀始终架在对方腰上，手腕的纹路还在发烫 —— 他想起刚才阿杙眼里的恐惧，和前世那个雨天自己眼里的恐惧一模一样。
但这一次，他手里有刀，有手腕上发烫的纹路。
蚀雾裹着碎骨飘在身后，食骨诡的脚步声还在追，陆烬却觉得心里的冷意慢慢散了。
前世的教训刻在骨子里，今生的刀握在手里，足够他在这满是碎骨的世界里，先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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