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文旅局的玻璃旋转门，把深秋的寒风挡在门外。
林晚星穿着刚熨烫平整的藏青色西装，手里攥着崭新的工作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 “办公室科员” 的字样。
一年前她从民政局跑出来时，从没想过自己能以笔试、面试双第一的成绩，考进这座全市年轻人挤破头的机关大楼。
“小林，跟我来，蒋局等着要年度考核的初稿。”
主任的声音把林晚星拉回神，她连忙跟上，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暖白的光映着墙上 “为人民服务” 的标语，却让她莫名想起民政局那盏昏黄的灯 —— 同样是体制内的墙，却隔了她一整个冬天的眼泪。
“叩叩叩。”
“进。”
熟悉的男声从门内传来时，林晚星的脚步猛地顿住，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主任己经推门进去，她深吸一口气，攥紧手里的文件夹，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办公桌后坐着的人，抬头看过来。
黑色的衬衫领口系得整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上一道浅疤 —— 那是当年帮她搬书时被书架划伤的。
蒋亦辰的头发剪得更短了，眉宇间添了几分沉稳，也添了几分疏离，胸前的工作牌上，“副局长” 三个字格外刺眼。
他显然也没想到会是她，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握着钢笔的手顿了半秒，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语气平淡得像在对一个陌生下属：“资料带来了？”
林晚星喉咙发紧，把文件夹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还是像以前一样凉，却瞬间收了回去，仿佛她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蒋局，这是您要的考核初稿，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您随时吩咐。”
她刻意把 “蒋局” 两个字咬得很重，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主任在旁边笑着打圆场：“蒋局，小林可是咱们这次招进来的尖子生，笔试面试都是第一，以后办公室的活儿，您多带带她。”
“嗯。”
蒋亦辰翻开文件夹，目光落在首页的署名上，“林晚星？”
“是。”
他没再说话，指尖划过纸张上的字迹，动作很慢，像是在确认什么。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声音，林晚星的心跳得飞快，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主任还有别的事，先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坐。”
蒋亦辰终于开口，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林晚星没动，保持着标准的站姿：“谢谢蒋局，我还有工作要做，先出去了。”
她转身想走，却被他叫住：“林晚星。”
脚步顿住，她听见他起身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靠近。
熟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和当年他出租屋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勾得她眼眶发酸。
“备考的时候，没遇到什么困难？”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晚星背对着他，指甲掐进掌心：“没有，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嘲讽，又带着点别的什么，“包括…… 我们？”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林晚星心里，她猛地转过身，眼眶己经红了：“蒋局，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们现在是上下级，谈过去的事，不太合适吧？”
蒋亦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暗了暗：“我听说，你去年政审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
她去年政审时，确实因为舅舅的事被卡了一次，后来是她找了律师，拿着平反通知书跑了无数次组织部，才终于通过的。
这件事她没告诉任何人，他怎么会知道？
“蒋局关心下属，我很感谢。”
她强装镇定，“不过都己经解决了，不劳您费心。”
他往前走了一步，离她更近了，几乎能看清她眼底的倔强：“如果…… 当初我知道平反通知书能通过，会不会不一样？”
林晚星愣住了，看着他眼底的愧疚，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委屈，又带着一丝疑惑：“蒋局，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您不是说，就算翻案了，程序上也通不过吗？”
蒋亦辰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又突然闭了嘴，转身走回办公桌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有问题我再找你。”
林晚星没再多问，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己经落得差不多了。
一年前的今天，她也是这样哭着，撕毁了体检报告；一年后的今天，她站在他的办公室里，听他说一句莫名其妙的 “会不会不一样”。
更让她在意的是，刚才他起身时，她分明看见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红色的绳子 —— 那是她当年给他编的平安绳，用的是她最喜欢的红绳，上面还串了一颗小小的桃木珠。
他当年不是扔了吗？
怎么还带在身上？
正恍惚着，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着急：“星星，你舅舅说，去年帮你跑政审的时候，遇到一个姓蒋的年轻人，也在帮你递材料，是不是你同事啊？”
林晚星的脑子 “嗡” 的一声，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姓蒋的年轻人？
帮她递材料？
难道…… 当年的事，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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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跟我来，蒋局等着要年度考核的初稿。”
主任的声音把林晚星拉回神，她连忙跟上，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暖白的光映着墙上 “为人民服务” 的标语，却让她莫名想起民政局那盏昏黄的灯 —— 同样是体制内的墙，却隔了她一整个冬天的眼泪。
“叩叩叩。”
“进。”
熟悉的男声从门内传来时，林晚星的脚步猛地顿住，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主任己经推门进去，她深吸一口气，攥紧手里的文件夹，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办公桌后坐着的人，抬头看过来。
黑色的衬衫领口系得整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上一道浅疤 —— 那是当年帮她搬书时被书架划伤的。
蒋亦辰的头发剪得更短了，眉宇间添了几分沉稳，也添了几分疏离，胸前的工作牌上，“副局长” 三个字格外刺眼。
他显然也没想到会是她，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握着钢笔的手顿了半秒，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语气平淡得像在对一个陌生下属：“资料带来了？”
林晚星喉咙发紧，把文件夹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还是像以前一样凉，却瞬间收了回去，仿佛她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蒋局，这是您要的考核初稿，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您随时吩咐。”
她刻意把 “蒋局” 两个字咬得很重，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主任在旁边笑着打圆场：“蒋局，小林可是咱们这次招进来的尖子生，笔试面试都是第一，以后办公室的活儿，您多带带她。”
“嗯。”
蒋亦辰翻开文件夹，目光落在首页的署名上，“林晚星？”
“是。”
他没再说话，指尖划过纸张上的字迹，动作很慢，像是在确认什么。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声音，林晚星的心跳得飞快，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主任还有别的事，先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坐。”
蒋亦辰终于开口，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林晚星没动，保持着标准的站姿：“谢谢蒋局，我还有工作要做，先出去了。”
她转身想走，却被他叫住：“林晚星。”
脚步顿住，她听见他起身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靠近。
熟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和当年他出租屋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勾得她眼眶发酸。
“备考的时候，没遇到什么困难？”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晚星背对着他，指甲掐进掌心：“没有，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嘲讽，又带着点别的什么，“包括…… 我们？”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林晚星心里，她猛地转过身，眼眶己经红了：“蒋局，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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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
她去年政审时，确实因为舅舅的事被卡了一次，后来是她找了律师，拿着平反通知书跑了无数次组织部，才终于通过的。
这件事她没告诉任何人，他怎么会知道？
“蒋局关心下属，我很感谢。”
她强装镇定，“不过都己经解决了，不劳您费心。”
他往前走了一步，离她更近了，几乎能看清她眼底的倔强：“如果…… 当初我知道平反通知书能通过，会不会不一样？”
林晚星愣住了，看着他眼底的愧疚，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委屈，又带着一丝疑惑：“蒋局，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您不是说，就算翻案了，程序上也通不过吗？”
蒋亦辰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又突然闭了嘴，转身走回办公桌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有问题我再找你。”
林晚星没再多问，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己经落得差不多了。
一年前的今天，她也是这样哭着，撕毁了体检报告；一年后的今天，她站在他的办公室里，听他说一句莫名其妙的 “会不会不一样”。
更让她在意的是，刚才他起身时，她分明看见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红色的绳子 —— 那是她当年给他编的平安绳，用的是她最喜欢的红绳，上面还串了一颗小小的桃木珠。
他当年不是扔了吗？
怎么还带在身上？
正恍惚着，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着急：“星星，你舅舅说，去年帮你跑政审的时候，遇到一个姓蒋的年轻人，也在帮你递材料，是不是你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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