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尝尝我的新菜式，包管你们见都没见过。”
张小凡执箸相邀。
“嘶——这味道绝了！
怎么做的？
我活这么大还没吃过这般滋味！”
程处默率先惊叫。
“香！
真香！
小小酒馆竟藏着这等手艺！”
几人赞不绝口。
也难怪他们惊艳——此时大唐尚未兴起炒菜，不是水煮便是火烤，佐料又匮乏，怎比得上张小凡的炒锅快铲？
更别提那独家秘制的味精，是他熬煮海带两月才得的宝贝，撒少许入菜便鲜得人舌根发颤。
酸菜鱼里红艳的辣椒，是辗转从胡商处购得，又悄悄留种栽在后院。
那些土豆红薯，虽被唐人视作野物，他却当珍宝般精心培育。
“小凡，你这美酒佳肴的，生意怎会如此冷清？”
秦怀道狐疑道。
“实不相瞒，这些酒菜从不外售，专供自家享用。”
“开门做生意还怕人吃？”
房遗爱瞪圆眼睛。
“怀璧其罪啊！
我无根无基的，若张扬出去，怕要惹来杀身之祸。”
张小凡苦笑。
“此言在理。”
秦怀道目光赞赏，“若让世家大族的酒楼知晓，轻则强买强占，重则人财两空。”
“今日若非信得过诸位兄弟，断不敢献丑。”
“既认了我们，你就放开手脚！
倒要看看谁敢来 ！”
尉迟宝林满嘴油光地嚷道。
“三叔！
肥肠再来一份！
香死个人！”
程处默拍桌大喊。
“程公子放心，今儿管够！”
三叔笑呵呵返身进厨，张小瑀也跟去帮手。
“小凡，这些...都是你琢磨出来的？”
秦怀道仍不敢信。
“闲来无事瞎折腾罢了，不值一提。”
张小凡嘴上谦逊，眉眼却掩不住得瑟。
推杯换盏间，几坛烈酒渐空。
“你该多去东城逛逛，可比西城热闹多了。”
尉迟宝林酒酣耳热地比划。
“早闻东城繁华，只是人生地熟...明日！
就明日！”
程处默突然拍案，“春花楼选花魁！
哥几个带你开眼界！”
“同去同去！
死约会！
不见不散！”
房遗爱舌头都喝大了。
“时辰不早，要宵禁了。”
秦怀道摸出钱袋搁在桌上。
“快收回去！
今日我做东！”
张小凡急忙阻拦——他正愁没机会攀交情，哪肯收这钱？
"这样吧，明天你们不是要请我去东城玩吗？
要是今天收了你们的钱，明天我哪还有脸去？
先说定了，明天可别跟我抢着付账。
"见几人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张小凡又连忙补充道。
"哈哈，你小子倒是滑头。
成，那今天这钱我们就不给了。
明天到了东城，咱们做东！
"几个少年说着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少爷，这下总该能卖酒了吧？
天天守着金山银山过苦日子，实在憋屈。
"等他们走远，三叔关上门低声问道。
"不急，再观察观察。
昨天都喝多了，说不定是醉话。
万一人家只是随口一说呢？
我再琢磨几天。
"听张小凡这么说，三叔便不再多言。
次日晌午，张小凡才揉着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那几个酒鬼实在太能喝，他这会儿还觉得头重脚轻。
简单洗漱后，正好赶上吃午饭。
不多时，秦怀道几人便找上门来。
众人心照不宣，迫不及待地朝东城赶去。
东城的繁华令人惊叹。
街道比西城宽敞一倍，路面整洁，不像西城遍地垃圾。
两旁的建筑气派非凡，行人衣着光鲜，面色红润，与西城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形成鲜明对比。
张小凡突然明白为何唐朝以丰腴为美。
这个时代的"胖"放在后世不过是标准身材，绝非臃肿之态。
连年战乱让百姓食不果腹，能活命己是万幸。
如今天下初定，偶尔沾些荤腥的女子自然更受欢迎——那些骨瘦如柴的，怕是连哺育孩子都成问题。
"发什么呆？
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程处默推了他一把，打趣道。
"好看吧？
待会儿带你看更绝的。
"房遗爱凑过来挤眉弄眼。
"在西城可从没见过这么标致的。
"张小凡老实承认。
"那还等什么？
春花楼早订好雅间了！
"尉迟宝林迫不及待地催促。
这几个长安城最跋扈的公子哥，此刻越发张扬。
程处默和尉迟宝林螃蟹似的横着开路，房遗爱摇着折扇，见着姑娘就吹口哨。
张小凡与稳重的秦怀道落在最后，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几位公子快里边请——"还没迈进门，眼尖的龟奴就迎了上来，熟门熟路地将众人引进二号厢房。
精致的点心很快摆满桌案，唯独那盏茶汤令人皱眉——唐朝还未盛行炒茶，这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怎么样？
这位置可是我们连夜派人抢订的，再晚些就只能挤大堂了。
"程处默得意洋洋地显摆。
"好得很，我都有点飘飘然了。
"张小凡笑着捧场。
"这才到哪儿？
待会儿让你飘上天！
"房遗爱拍着胸脯保证。
"我说老张，你府上连个丫鬟都没有，该不会还是......哈哈哈！
"程处默突然坏笑着凑近。
"我、我可是要留着娶媳妇的！
"张小凡顿时涨红了脸。
"哎哟喂，哥几个今儿可算开眼了！
"哄笑声中，连秦怀道都忍俊不禁。
他们这些权贵子弟哪个不是早就有通房丫头？
唯独这个穿越来的可怜虫，前世当过单身狗，今朝竟还是个雏儿。
来到大唐依然是个穷小子。
虽然张小瑀并非血脉相连的妹妹，三叔多次提议将小瑀收房延续香火，但张小凡早己视她为至亲，断然做不出这等事。
时值大唐开国，经年战事导致男丁锐减，女子数量远超男子。
莫说显贵子弟，便是寻常富户也都早早为少爷置办通房丫头，生怕断了血脉遭人侵夺家产。
在这般世道，子嗣便是最珍贵的资产，哪个家族不盼着枝繁叶茂？
那些世家大族为何如此嚣张？
无非仗着人丁兴旺。
在这个伤寒都能夺命的年月，稍有不慎便会绝嗣。
富人们争相纳妾生子，人丁愈盛则家业愈大，渐渐形成盘根错节的豪族势力。
几人笑罢，见张小凡面色阴晴不定，这才意识到过分。
昨日才结为异姓兄弟，今日便这般嘲弄，着实不该。
"我院里还有两个清白丫头，送你便是。
"程处默爽快道。
呵，大唐兄弟情谊竟深厚至此？
连枕边人都能相赠？
"留着自用吧，我在等真正心仪之人。
"张小凡话音未落，又招来众人嗤笑。
酒楼渐满，厢房俱己坐客，独独最敞亮的一号厢仍空着。
张小凡正琢磨是何方神圣预定，连程处默这般纨绔都未能得手时，大堂忽起 动："给长孙公子请安""王公子安好""杜公子您来啦"但见一群锦服少年摇扇而入，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行礼。
这几个不过略略颔首，仿佛点个头都会折了脖颈。
楼上楼下的姑娘们更是尖叫连连，惹得那几个愈发得意。
张小凡越看越觉刺眼，那几人脸上分明写着"讨打"二字。
程处默几个早己按捺不住，这做派实在令人恼火。
"哟，这不是咱们未来的国公爷吗？
竟也混上厢房了。
"领头少年行至厢前，斜眼讥讽道："房二愣子，你那打油诗可曾作成？
也好让大伙开开眼呐！
""这穷酸是谁？
你们如今竟与这等人为伍？
"另一人接口嘲弄："真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长孙冲！
杜行！
莫要欺人太甚！
"程处默几个作势欲起，秦怀道连忙拦住。
"实话实说罢了，有何过错？
"长孙冲故作委屈摊手："这般雅座给他们，岂非暴殄天物？
论诗词歌赋一窍不通，说琴棋书画样样不行。
""长孙兄此言差矣，房公子不是作过诗么？
""哦？
莫非是那首打油诗？
哈哈哈！
""好歹是诗书传家，总强过那几个莽夫。
""倒也是，这把年纪还能作打油诗，着实给房相长脸！
这等绝活你们可会？
""我等哪敢掠美？
这可是房公子独门绝技。
""年纪轻轻就自创诗体，光宗耀祖啊！
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却只有那群世家子弟在放肆。
长孙冲与杜行都是国公之子，旁人哪敢造次。
程处默几人憋得满脸通红，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发作。
论起嘴皮子功夫，他们哪是这些读书人的对手？
那些文人骂人都藏着机锋，有时被讥讽了还不自知，甚至跟着叫好。
突然，张小凡站起身冷笑道："几位公子莫非午膳用了 ？
怎的说话这般难听？
"长孙冲顿时暴跳如雷："贱民！
你敢辱我？
"他身后那群公子哥也都蠢蠢欲动。
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岂能容忍被乡野村夫奚落？
程处默见状暗自窃喜。
今日文人聚集，讲究的是君子之风，谁先动手便是理亏。
此刻见对方按捺不住，正合他意。
长孙冲瞥见秦怀道和房遗爱都己攥紧拳头。
别看房遗爱出身文臣之家，整日与程处默厮混，练得一身好武艺。
再看程处默与尉迟宝林己将袖子卷起，长孙冲一伙顿时泄了气——真动起手来，他们绝非敌手。
张小凡见状又添了把火："老程，这几位是你朋友？
""放屁！
谁与这等货色为友？
"程处默怒道。
"也是，诸位都是正人君子，怎会与这等人物相交？
方才失言，待会定要罚酒三杯。
"张小凡笑吟吟地说道。
这话无异于当众打脸，长孙冲气得脸色铁青："好！
咱们走着瞧！
"说罢带着人悻悻地进了雅间。
二楼暗处，春花楼的 冷眼旁观。
她巴不得这些公子哥闹起来，明日就能放出风声，说国公之子为争风吃醋大动干戈。
到时候不仅名声大噪，损坏的物件还能上门讨要——这些世家最重颜面。
"诸位才子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今日茶水点心一律免费。
" 见打不起来，只好下楼打圆场。
堂中顿时响起一片喝彩——自然都是穷酸书生的声音，雅间里的贵客哪会在意这点小钱？
趁着 周旋，张小凡低声问道："这些人什么来头？
怎么比你们还嚣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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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笑呵呵返身进厨，张小瑀也跟去帮手。
“小凡，这些...都是你琢磨出来的？”
秦怀道仍不敢信。
“闲来无事瞎折腾罢了，不值一提。”
张小凡嘴上谦逊，眉眼却掩不住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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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多去东城逛逛，可比西城热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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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显贵子弟，便是寻常富户也都早早为少爷置办通房丫头，生怕断了血脉遭人侵夺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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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仗着人丁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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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笑罢，见张小凡面色阴晴不定，这才意识到过分。
昨日才结为异姓兄弟，今日便这般嘲弄，着实不该。
"我院里还有两个清白丫头，送你便是。
"程处默爽快道。
呵，大唐兄弟情谊竟深厚至此？
连枕边人都能相赠？
"留着自用吧，我在等真正心仪之人。
"张小凡话音未落，又招来众人嗤笑。
酒楼渐满，厢房俱己坐客，独独最敞亮的一号厢仍空着。
张小凡正琢磨是何方神圣预定，连程处默这般纨绔都未能得手时，大堂忽起 动："给长孙公子请安""王公子安好""杜公子您来啦"但见一群锦服少年摇扇而入，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行礼。
这几个不过略略颔首，仿佛点个头都会折了脖颈。
楼上楼下的姑娘们更是尖叫连连，惹得那几个愈发得意。
张小凡越看越觉刺眼，那几人脸上分明写着"讨打"二字。
程处默几个早己按捺不住，这做派实在令人恼火。
"哟，这不是咱们未来的国公爷吗？
竟也混上厢房了。
"领头少年行至厢前，斜眼讥讽道："房二愣子，你那打油诗可曾作成？
也好让大伙开开眼呐！
""这穷酸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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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冲！
杜行！
莫要欺人太甚！
"程处默几个作势欲起，秦怀道连忙拦住。
"实话实说罢了，有何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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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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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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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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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张小凡站起身冷笑道："几位公子莫非午膳用了 ？
怎的说话这般难听？
"长孙冲顿时暴跳如雷："贱民！
你敢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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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冲瞥见秦怀道和房遗爱都己攥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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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笑吟吟地说道。
这话无异于当众打脸，长孙冲气得脸色铁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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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暗处，春花楼的 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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