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一条咸鱼

林舟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从石床缝里钻进来，贴着单薄的粗布衣衫往骨头缝里渗。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石壁，屋顶漏下一缕晨光，正好照在对面墙上——那里用炭灰写着歪歪扭扭的“青云外门弟子林舟”，字迹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嫩。

“我……回来了？”

林舟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这是一双十五岁的手，指节分明，掌心没有常年握剑留下的厚茧，只有几道浅浅的划伤——那是昨天被内门弟子王虎推搡时，蹭到石桌角留下的。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五岁的他，灵根检测为“西灵根驳杂”，被青云宗长老断定“终生难入炼气境”，首接扔进了外门最偏僻的杂役院。

此后三年，他在嘲笑和打压中浑浑噩噩，做着最苦的活，拿着最少的月例，最后在一次护送丹药的任务里，被觊觎丹药的同门推下悬崖，成了黑风岭妖兽的口粮。

临死前，他躺在冰冷的崖底，看着崖顶那几个模糊的身影，心里只有无尽的悔恨——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认命，更恨自己当初把那块从后山捡来的“废石”随手扔了，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能净化灵根的上古至宝“洗灵玉”。

“洗灵玉！”

林舟猛地摸向枕头底下，指尖触到一块冰凉温润的石头。

他颤抖着把石头掏出来，那是一块鸡蛋大小的白玉，表面布满了灰黑色的纹路，看起来和普通的废石没两样——可只有他知道，这灰黑色的纹路里，藏着能改变他命运的力量。

前世他嫌这石头碍事，扔在了杂役院的墙角，首到死后灵魂飘荡，才看到王虎偶然捡到这块石头，用灵气温养后，灰黑色纹路褪去，露出里面的白玉，还靠着玉里的灵气突破到了炼气三层。

“这一世，这东西是我的了。”

林舟握紧洗灵玉，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他没有立刻用灵气温养，而是把玉重新塞回枕下——现在的他，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贸然动用洗灵玉，只会引来觊觎。

“林舟！

还愣着干什么？

该去劈柴了！”

门外传来杂役院管事刘叔的吼声，带着不耐烦的怒意。

前世的林舟，听到这声音会立刻吓得跳起来，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克扣月例。

但现在，他只是慢悠悠地穿上鞋子，拍了拍衣上的灰尘，走出了房门。

杂役院的院子里，十几个外门弟子正围着一堆木头，有气无力地劈着柴。

王虎也在其中，他穿着内门弟子的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铁斧，却没干活，反而靠在树干上，看着林舟冷笑：“哟，这不是我们的‘废灵根’吗？

怎么，昨晚没睡好？

是不是知道今天要劈三十捆柴，吓得睡不着了？”

周围的弟子顿时哄笑起来，有人跟着起哄：“王师兄，你就别逗他了，他连斧头都握不稳，三十捆柴，怕是劈到天黑都劈不完！”

林舟没理会他们的嘲笑，只是走到自己的柴堆前，拿起那把豁了口的斧头。

这把斧头是杂役院最旧的一把，木柄松动，刃口也钝了，前世他用这把斧头劈柴，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最后还是没完成任务，被刘叔罚了一天不准吃饭。

但现在，他握着斧头，却没有立刻劈柴，而是闭上眼睛，回忆起前世偶然看到的一本基础炼体诀——那本被扔在藏经阁角落的小册子，上面记载着如何用简单的动作，调动体内微弱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微微转动，斧头带着一股微弱的气流，落在木头上。

“咔嚓”一声，木头应声裂开，断面整齐得不像用钝斧劈出来的。

王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周围的哄笑声也停了下来。

林舟没抬头，只是继续劈柴，斧头起落间，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木头的纹理上，原本要劈一天的柴，半个时辰就劈完了，还码得整整齐齐。

“你……你怎么会……”王虎走上前，指着林舟，满脸难以置信。

林舟放下斧头，擦了擦手上的灰，懒洋洋地说：“可能是昨天劈柴劈累了，睡了一觉，手就顺了。”

说完，他没再看王虎铁青的脸，转身走向杂役院的厨房——按照宗门规矩，劈完柴可以领一个窝头当早饭。

前世他总是最后一个领，常常只能拿到凉透的窝头，但这一世，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