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重生为太子后大杀四方免费阅读

英魂重生为太子后大杀四方免费阅读

作者: 狂风吹落雁

其它小说连载

《英魂重生为太子后大杀四方免费阅读》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作者“狂风吹落雁”的原创精品路宸周怀主人精彩内容选节:重生成为太子的第一就被陷在朝会上放了个响皇帝觉得丢罚我回东宫自我这才明这个太子不好绝对的高风险职屡遭朝臣质疑能力不手中还无权无太后不继后阴招不弟弟们虎视眈奴才们阳奉阴太子妃还屡拖后这么多烂牌叠我叹了口是先收拾个皇子练练还是收拾一两个臣子立立威?1莫名其妙成为太子第一朝会便不小心放了个响皇帝觉得丢让我回东宫自...

2025-06-15 14:34:29
重生成为太子的第一天。

就被陷害,在朝会上放了个响屁。

皇帝觉得丢人,罚我回东宫自省。

我这才明白,这个太子不好当,绝对的高风险职业。

屡遭朝臣质疑能力不说,手中还无权无财。

太后不喜,继后阴招不断,弟弟们虎视眈眈。

奴才们阳奉阴违,太子妃还屡拖后腿。

这么多烂牌叠加,我叹了口气。

是先收拾个皇子练练手,还是收拾一两个臣子立立威?

1

莫名其妙成为太子第一天,朝会上,便不小心放了个响屁。

皇帝觉得丢人,让我回东宫自省。

我灰溜溜地回到东宫,责问首宦周替。

立即给我彻查

然而东宫上下,竟无人肯承认。

我怒摔茶盏,决定严惩周替。

太子妃却责备我。

殿下是储君,怎能轻易发怒,让人看笑话?

我大怒。但太子妃能言善辩,左一句殿下是储君,自该端方持重,右一句殿下动辄打骂奴才出气,岂配为太子?

东宫属臣纷纷闻讯赶来,对我诸多劝诫。

储君要以德服人,怎能动辄打骂奴才?

殿下应以仁爱为本,奴才有过,宜循循善诱,不可轻易责罚。

看着这些人的嘴脸,我总算明白过来。

难怪路宸总是半夜偷哭,无能狂怒。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呀?

……

我生于清朝宣统三年,卒于民国二十六年。

在等待投胎的过程中,地府最新推出个通今博古镜。

我刷到了另一时空下,一个叫路宸的家伙。

他明明是太子,却过着极为压抑的日子。

他被身边人屡借端方名声束缚得动弹不得而不自知。

反而认为,不受父皇喜欢,是因表现不够好,德行不足之故。

屡被太子妃和臣僚们玩弄于手心,看得我火气大冒。

堂堂太子,从小接受帝王教育,怎么还这么蠢?竟然让妇人玩弄于股掌。

我对判官抱怨: 要是换成我,分分钟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判官笑言: 要不,你去做一回太子?

哪知,一觉醒来,我还真成了太子。

虽然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富 N 代又官 N 代出身、留过洋、开过战斗机的我,瞬间被激发了斗志。

但没想到,成为太子第一天,便遭到严重暴击。

太子妃不必细述,今日朝臣对我这个太子,毫无尊重。

奴才们对我阳奉阴违,就连这帮东宫属臣,也是一言难尽。

属臣周怀,无视我难看的脸色,直言指责我。

望太子日后言行举止,慎之又慎,勿使微瑕累大德。

我忍无可忍,说了句: 并非有意放屁,孤是受人陷害。

周怀充耳不闻,继续道: 殿前放屁,虽属细枝末节,亦可见太子修养不足。

其余臣僚,跟着俯首而拜。

望殿下日后行事,务必三思而后行。

我气得紧握拳头,总算明白路宸为何不愿做太子了。

路宸的哭诉,仿佛仍响在耳边。

难怪他不想做太子,有这么一群叉烧环绕,能不束手束脚吗?

2

殿下,该起了。马上就卯时了。

朦胧间,被贴身太监小邓子叫起。

按往日规矩,一旦禁足于东宫,还得去南书房,聆听太傅周博的教诲。

路宸最厌烦此人了,动辄说教,如和尚念经,听了就烦。

但为了储君名声,只得隐忍。

幸好我不是路宸,视名声如命。

既然周博不是好东西,我又何必再理会此人?

于是,我放缓用餐速度,细细品尝美味佳肴。

殿下,马上就卯时一刻了。太傅这会子应该已抵达南书房。

告诉太傅,孤今日不去南书房,让他回去吧。

啊?小邓子惊恐万分,又急忙道,殿下,万万不可啊,此人肯定又要去皇上跟前聒噪。到时,皇上又要怪罪殿下了。

东宫掌事内监周替,也跑到我面前聒噪。

我并未理会他,问道: 昨日孤的膳食,可有眉目?

周替微愕,躬身道: 殿下,奴才无能,还未查明。

我怒掷碗箸于地,声寒如冰。

身为东宫首宦,既不能为上分忧,又不能驭下,要你何用?

吩咐左右: 拖出去,打死

幸好路宸身边服侍的内侍,全是先皇后遗留,与路宸一起长大,关系非比寻常。

太监们闻令即刻上前,须臾间,已将周替曳出。

周替未及呼冤,已堵其口,曳至外院受杖。

我又道: 别打死了,且留口气。

挨了一顿打的周替,在我的审问下,不得不吐出实情。

等他交代后,我让人把他关入柴房中。

小邓子冲着周替血淋淋的身子呸了一声,又冲我谄笑。

殿下早该收拾这老匹夫了。

看着小邓子清秀的脸庞,我问: 以前,孤是不是很傻?

小邓子赶紧说: 殿下仁慈宽容,真是个难得的好主子。可是这老匹夫不珍惜,仗着殿下宽厚待人,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殿下。殿下就是把他打死了,那他也不算冤枉。

太子妃仍如往常般,指责我毫无储君风度,扔碗箸,殴打奴才出气,让天下人耻笑。

我冷眼盯着她,目光森寒。

太子妃在我盯视下,放软语气: 殿下被父皇禁足东宫,可是心情郁结苦闷?所以拿奴才出气?

朱氏,昨日早膳,可有查出幕后真凶?

殿下何出此言?

朱氏并未意识到风暴正朝她袭来,仍然一脸无所谓。

殿下膳食,并无可疑之处。或许,殿下应该宣召太医,有病治病,无病心安。而不是在此疑神疑鬼,徒增笑柄。

我懒得再听她狡辩,吩咐左右,捉拿太子妃贴身侍女,送至慎刑司,分头审讯。

我话音方落,以小邓子为首的内侍,如猛虎扑食,捉拿朱氏的陪嫁嬷嬷及婢女,扭其臂,封其口。

其余二三等宫婢,皆伏跪在地,大气不敢喘。

朱氏惊怒交加。

我乃太子妃,皇上亲自赐婚,太子岂能这样羞辱我

见内侍已将婢女拖出,自知无法阻止,朱氏跺足。

太子逆天行事,羞辱正妻,我必告诉皇祖母。

我冷冷道: 太子妃朱氏言行无状,禁足思过。

我话音方落,小邓子以森森语气,瞪视朱氏带来的宫婢。

都聋了吗?太子殿下吩咐,尔等还不快行动,请太子妃回宫思过。

朱氏气极,怒极,指着小邓子,怒喝: 狗奴才,你好大胆子我要告诉皇祖母,立即杖毙你。

小邓子恭敬而不失气派地道: 太子妃说笑了,奴才是太子殿下的奴才。太后她老人家一向慈悲为怀,岂会越俎代庖,乱造杀孽?太子妃可别败坏太后老人家的名声。

宫婢稍迟疑,最终还是强行曳走朱氏。

朱氏犹喋喋不休,恶语相加。

我置若罔闻,只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小邓子。

万万没想到,与路宸同食共寝多年的小邓子,竟然有这等胆略。

我为路宸惋惜,堂堂太子,为了仁厚儒雅的名声,反纵得朱氏不知天高地厚,屡拖后腿。

3

太子被禁足东宫首日,便怠慢太傅,杖首宦周替,并禁足太子妃,消息自然瞒不住。

王全忠,皇帝身边太监之首,亲至东宫宣皇帝口谕,要我马上前往御书房。

此人身后,侍从数十,个个单手执刃,威仪赫赫,面如寒霜。

往日可从未见过此等景象,心知皇帝已怒极。

于是,我轻拂衣袖,昂首挺胸,尽显储君之威,命小邓子备肩舆。

王全忠躬身而言: 殿下,陛下有旨,命殿下徒步去御书房,不得乘舆。

我初闻愕然,继而冷笑,挥袖道: 父皇对孤不满,孤心知肚明,本应负荆请罪。但天气炎热,若徒步前往,难免汗流浃背,失仪于御前。想必父皇也不愿见储君于人前失仪吧?

王全忠顿时语塞。

我只吩咐小邓子: 愣着做什么?还不速备肩舆

是。

我乘人抬肩舆,怀背水之志,奔赴御书房。

……

以往路宸总是畏御书房如虎,因为太傅周博,这老匹夫,屡在皇帝跟前进他谗言。

皇帝偏听偏信,经常骂他。

久而久之,御书房于路宸,不异于龙潭虎穴。

但我不同,我连粉身碎骨都不怕,还怕区区皇帝?

我昂然越过殿前侍卫,步入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

不等皇帝叫起,我已自主起身,向旁边一老者发难。

太傅可是向父皇告状,称孤无状,怠慢于你?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冷冷一笑,路宸畏此人如虎,一来尊师重道盛行,二来,与师长起争执,堕端方名声。

但我不是路宸。

才不会受这老匹夫的鸟气。

父皇,儿臣不想再拜此人为师,恳请父皇,为儿臣另寻明师。

4

御书房内阔大,抽气之声骤响。

就连皇帝,也不知不觉地端正身姿,炯炯目视于我。

陛下周博声音悲怆,身形颤抖。

太子言辞忤逆,冒犯师道,臣心甚痛。臣虽竭力教诲,奈何殿下竟然恶语相加,实令臣痛心疾首啊。

老家伙伏地而跪,重重磕头。

我冷冷一笑,这老头儿倒是能说会道。

我对皇帝道: 父皇,周太傅虽然学问深厚,实则不配为人师表。

我把最近路宸所受的委屈全倒了出来。

继后及秦王一派人马,都清楚路宸软弱又爱惜名声的性子,就故意设陷阱。

也不是那种连环阴谋,就是在小节上,屡拖他的后腿。

在饮食中放点容易放屁的食物,于祭天仪式上,在衣服上弄点奇痒难耐的药粉,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出糗,便能让他名声扫地,饱受朝臣批评。

那时候的路宸,只能无能狂怒,邪火乱窜,却只能跟孙子似的唯唯受教。

我替路宸直抒多年委屈。

皇帝定定地望着我,声音缓慢迟疑。

太子昔日端方持重,怎至今日,忽然性情大变?

我告诉皇帝,昨天在朝堂上出丑,羞愧愤怒,回到宫里反省自身。

发现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本要处罚总管太监。

但东宫臣僚却一味指责我,并劝我稳重端方,却不帮我解决困难,也不去找真凶。

我双眸含泪,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声音哽咽。

儿臣气愤难平,孤枕难眠。半夜里书信焚与母后,母后夜入儿臣梦中,责骂儿臣。

昨晚我枯坐半个夜晚,总算于一堆烂牌中,找到了唯一王牌。

那就是路宸的生母,皇帝的原配皇后,与皇帝青梅竹马,恩爱无比。

元后死时正值盛年,与皇帝感情正浓。骤然离世,其花容月貌,及一切美好,永远定格在皇帝心间,成为永不磨灭的朱砂痣。

我是男人,深知男人一般都爱屋及乌于深爱女人所出子女。

果然,被我赌对了,皇帝听到这里,脸上似有动容之色,立倾身向前,语气急促。

你母后昨夜可入你梦中?

我含泪点头。

不敢欺瞒父皇,母后责备儿臣,之所以有今日之困,盖因受名声所累,故处处克情抑性,终适得其反。

皇帝神色复杂,盯我良久,身子复原如初,缓缓道:

你母后所言不差,你正是受名声所累,反遭压制。

他又问我: 你母后还对你说了什么?

我以袖拭泪,语带哭腔。

母后还说,儿臣虽四面楚歌,奸人环峙,但此等牛鬼蛇神之辈,皆不足为虑。只要儿臣立身持正,不为虚名所累,忠于本心,并向父皇求助。父皇必能为儿臣做主。

我抬头,诚恳地看着皇帝。

又一通不要钱的马屁拍了出去。

说到最后,我再度磕头: 乞望父皇疼惜儿臣。

高贵如神祇的皇帝,于我眼里,也并非高不可攀。

先把马屁拍了再说,再以示弱的姿态,一般情况下,便能赢取君父的怜惜。

皇帝并未叫我起,而是居高临下问我: 朕要如何疼惜你?

我心中微微凝滞,皇帝虽未叫我起,但语气平静,观方才动作,果然爱元后至深,方爱屋及乌于路宸。

我自然要乘此机会,展示自己身为储君的果断峥嵘。

我深吸口气,立即道: 儿臣苦周太傅已久,今不想再受其辖制,请父皇为儿臣另择良师。

5

皇上,老臣一心为殿下,兢兢业业,多年来,从无懈怠,今竟遭殿下如此羞辱,老臣情何以堪?老臣唯死明志。

周博就要找地方撞头,被我一把拉住,把他丢掷于地。

我冷声道: 要死,当死外头,别污了孤与父皇眼

今孤只逐你出南书房,已是宽仁。再敢妄言,必昭告天下,让世人共鉴你的真面目。

老家伙气得身形发颤,脸红似血。

我心知,此人为人执拗固执,自恃清高,视名声如命,今让我驱逐,肯定羞愧难当,为挽回声名,有可能在外头侮蔑我。

世人皆尊孝道与师道,此二者,乃做人的根本,再是放浪形骸,也不可轻易与老师交恶。

我决定让他心服口服。

若不服,那孤来问你。东宫首宦上不能为主解忧,下不能约束奴才,孤驱此人出宫,何错之有?

周博回答: 奴才本该为主解忧,既不能为主分担,理当被驱。

我讥笑道: 可这种天经地义的事,你那嫡孙周怀,却指责孤修养不足,对待刁奴,应该用仁义感化,真是可笑。

周博闻言骤然瞪大眼,一时失语。

我又道: 昨日孤贻笑朝堂,自知受人陷害,本要彻查此事。但你那嫡孙,不为孤献上良计,反阻孤收拾刁奴在先,拦孤彻查此事在后,一味说教,何等恶心?此等臣僚,要来何用?

周博目瞪口呆,一时无言。

我又道: 太子妃是孤嫡妻,却屡拖孤后退。今日,孤处罚刁奴,却遭太子妃训斥,称有失储君风范。敢问太傅高见,这样的枕边人,要来何用?

周博先被我以驱逐相要挟,后被我连番诘问,已是词穷。

如今,我巧设空子,此人果然如蛇般钻了进来,悍然道: 太子妃当以贤淑为本,为储君分忧,共承社稷之重。竟敢掣肘太子,理应申饬,以正视听。

我心中哂笑,这老匹夫,倒也能屈能伸,见风使舵。

我斜眼瞟他一眼,慢声道: 此等小事,何必劳烦父皇。不如,太傅亲自上书弹劾如何?

这老头儿当然不肯干。

但我就要逼着他干。

太傅此番犹豫,是不想为孤分忧,还是畏太子妃势,不敢得罪太子妃?

太子妃出身定国公府,太后母族,倘若弹劾太子妃,岂不得罪定国公府,及太后?

昔日,这老匹夫总爱处处以道德约训路宸。

如今,我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搏被我架于火上,不得不硬着头皮领命。就皇帝御笔,亲启文墨。

尽管不喜这老家伙,但骂人训人确实有一套。

果然术业有专攻

皇帝审阅,命侍臣誊录,并加玺印,申饬太子妃,并昭示朝堂。

我假仁假义地向周博拱手,表达谢意。

多谢太傅为孤张目,请受孤一拜。

周博羞愧难当,乃还以揖礼。

殿下此话羞煞老臣矣。

周博此辈,不但喜欢搞道德绑架,还喜欢立于圣人之巅,对辄说教。

想要收拾他,就得先施雷霆之威。

然后,我出一难题,此题非但考验他的才智,也能试他的诚心。

如果能够为我分忧,则给予台阶,为他保留颜面。

今后就该明白,伴我左右,犹如伴虎。

至于东宫臣僚,我仍然决定,让这老家伙来当这个马前卒。

老家伙略作沉吟,艰难道: 此等庸才,理当驱逐。

皇帝仍然没有任何表示,只沉吟片刻,反而问我的意见。

我越发坚信,皇帝对路宸,果然还是有父爱的。

我越发从容,朗声道: 儿臣窃以为,只驱首恶即可。余者,暂且留下,以观后效。

皇帝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揉进些许笑意。

显然,我方才所言,正中心坎意。

我越发自信从容,又道: 周怀此人,虽纸上谈兵,但看在太傅面上,就网开一面,暂留东宫,以观后效。

周博心情激动,对我长揖到地: 殿下宽宏大量,给老臣保留颜面,且留孙儿体面。老臣今后必严加训诫,令其竭诚辅佐殿下。

我略略施手,扶起周博,笑眯眯地又给他出个难题。

东宫辅臣,皆出身世家,根深叶茂,贸然驱逐,有可能心怀怨恨。

我想借这老家伙的嘴巴,代我行训诫之责。

好人我来做,坏人他来当,嘿嘿。

再说了,留下他的嫡孙,成全你周家体面,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博脸皮抽了抽。

最终,还是跳入我为他设下的阳谋巨坑。

皇帝问我: 太子欲留何人?

我略作思考,留下三名世家子,两名寒门士子。

其余被驱逐的,无不出自世家名门。

这帮人虽被驱逐,可不得怨我,要恨就恨自己无才无能,惹我不喜,活该。

留下来的人,也会招人嫉恨,想要杜绝纷扰,就得拿出真本事来。

皇父含笑颔首,欣慰道: 太子诚有进益。

今天收获颇丰。

老东西亲眼见证皇帝对我的维护,想来今后不敢再怠慢我。

今日对他恩威并施,想来日后不会再仗着师长身份随意训斥我。

……

一番嘴仗下来,口干舌燥,喉咙冒烟。

我并不拘于身份,手取茶壶,对着壶嘴牛饮。

喝得太急,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

皇帝怒斥内侍。

狗奴才,太子入内至今,竟不侍奉茶水,要你们何用?

我面上谦虚几句,又壮胆问道: 儿臣此刻饥肠辘辘,可有点心果腹?

皇帝又命人传点心。

我坐了下来,品内侍新上的茶水,食御膳房端来的点心,好不快活。

皇帝始终用慈爱的眼神看我。

我心中大定,皇帝于路宸,果真是拳拳慈父。

可惜了路宸,这么大的靠山,居然不牢牢抓住。

6

既知皇帝对路宸拥有慈父滤镜,我便不再拘泥,于皇帝跟前,放开手脚,直抒胸臆。

我跪到御前,诚恳道: 之前,儿臣被奸佞构陷,屡蹈覆辙,频遭父皇斥责。那时,儿臣愚昧无知,误以为父皇厌恶儿臣,是以心怀惶恐,日夜难安。

幸而昨夜,儿臣于梦中得见母后。

我对皇帝说,梦中母后容颜慈祥,对我却多有责备,说我不肖,竟伤君父对我的慈父之心,这才如梦初醒,深感愧疚,悔恨交加。

25 岁便血染长空的我,十年寒窗苦读,五年留洋,百年地府工作经验,拍起马屁来,信手拈来。

儿臣深知,过错已经造成,难以挽回。乞望父皇宽宏大量,原谅儿臣。今后一定洗心革面,以报父皇深恩厚爱。

我深深叩首于地。

不说帝王之家,就是普通家庭,身为儿子,在手握绝对资源的老子面前,也要小心应对。

拍马屁让他高兴,或讨他欢喜,好为自己谋利。

如此一来,才能得到更多家族资源。

那些仗着我是带把的,乃家族继承人就作天作地的,除非你是独子。

否则,尾巴该夹还是要夹。

良久,不曾听到皇帝唤起,我心忐忑,正自忧疑,忽闻足音渐近。方悟皇帝已离御座,亲下台阶,双手亲自扶我。

我心潮澎湃,此刻抬头,已是泪光闪烁。

父皇……我双眸含泪,三分真情流露,七分表演成分。

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皇帝亦眼含热泪,紧握我双臂,语含慰藉。

宸儿,今日举止言行,颇显储君之风范,朕心甚慰,不负朕对你的苦心栽培。

我亦泪眼蒙眬,为取悦帝王,我自是添油加醋,言元后梦中虽未提及父皇,然我稍有怨言,即遭母后掌掴。

我抚面,委屈之色,溢于言表: 母后便是如此责备儿臣。

皇帝闻言,果然心痛,轻抚我面良久,动作亲昵,饱含慈父之心,对我愈发和颜悦色。

皇帝赐我荷叶纹汝窑茶盅一套。

此番所获,颇丰。

归东宫途中,乘人抬肩舆,手握皇帝赐我的荷叶纹汝窑茶盅,享清风,沐夕阳。

过往宫人侍从,皆俯首而拜,目下所及,尽皆恭敬俯首,始觉储君身份,果然美妙。

7

回到东宫,夜幕即将降临,整座宫殿已灯火通明。

我步下肩舆,见东宫一带刀侍卫,动作并不恭敬,竟直视于我,面有怒色。

我问侍卫统领林晟: 此乃何人?

林晟随我视线望去,道: 回殿下,此人朱向荣,定国公三房长子,太子妃从兄。

顿了下,又道: 也是殿下您的表兄,及舅兄。

我冷冷一笑: 叉出去,解职回家罢。

身后传来朱向荣的高声怒骂。

我乃太后侄孙,太子妃从兄,太子表兄,舅兄,太子岂能这般待我?

我虽有怒色,但并不发作。

反倒是小邓子,立即发难,怒道: 此乃东宫,储君修德之地,尔等胆敢口出狂悖之言,实乃大不敬。来人,立即逐出,杖刑五十,以儆效尤。

朱向荣犹大骂不止,言辞极其难听。

小邓子大怒: 辱骂储君,罪加一等掌嘴二十。

受刑完毕,立即遣返定国公府,令其严加管教,毋再令此等狂徒辱没门楣。

小邓子说话慢吞吞的,三分傲慢,七分居高临下,听在耳里,却极有分量。

我见小邓子撑得住场面,遂放下心来。

事后,我问小邓子: 孤欲让你做东宫首宦,你可愿意?

小邓子又惊又喜,立即跪下来磕头。

我亲自扶他起来,并告知他,东宫首宦并不好当。

首宦一职,权重责大。

宫廷争斗,变幻莫测,有权臣勾斗,宫闱纷扰,都需要首宦智勇应对。

小邓子只比路宸略长一岁,但今日观其言行,方知此人颇有谋略,行事果断,御下有方。

周替之流,给小邓子提鞋都不配。

……

太子妃已被太后接入慈宁宫,并晓谕慎刑司,释放太子妃陪嫁。

忧虑出现在小邓子年轻的脸庞上。

太后必将召殿下至慈宁宫问罪,望殿下早做准备。

朱氏乃太后侄孙女,与太后同气连枝,我今辱朱氏,犹辱朱家,朱家出身的太后,哪还能坐得住?

果然,晚膳时分,太后就派了人来。

我于内室慢条斯理用餐,耳闻小邓子与慈宁宫掌事太监方绍在外头周旋。

小邓子言辞不亢不卑,柔中带刚,语意之间,无不以我为主。

方绍似有不悦,提高声调道: 太后有诏,太子理应速往慈宁宫,以显太子孝道,岂可怠慢?

小邓子依然从容不迫。

纵有天大的事,也不及殿下用晚膳之要。须知,民以食为天,殿下若是空腹前往慈宁宫,饿损龙体,谁来担责?太后素来疼爱殿下,怎会如此不近人情?方总管少拿鸡毛当令箭。

方绍闻之大怒,声色俱厉。

小邓厉声道: 大胆,此乃东宫,岂容你放肆喧哗?与我堵嘴,打。

我不料小邓子竟如此刚猛,连慈宁宫首宦亦敢妄动。

往日,路宸也时常巴结此人,赏赐颇丰,指望在太后面前为他美言。

然而,太后厌恶他,并非路宸过错。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之前,路宸念及孝道,顾忌重重,多有隐忍。

今非昔比,既然太后与我不同道,我又何必忍她?

小邓子又让人拿下方绍随行侍从,使他们不能去慈宁宫通风报信。

方绍何故受罚?尔等可知?

二侍从战栗道: 方总管于东宫喧哗,为太子殿下所罚。

打小邓子俨然一副奸宦之态,冷酷威严。

二人急忙改口: 方总管对太子殿下多有不敬,殿下忍无可忍,方施薄惩。

不够,再打

二人快要哭了,向小邓子叩首: 小的愚钝,望小邓公公指点迷津。

小邓子忽然自扇耳光,又扇身边内侍小秦子耳光。

小邓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秦子。

二人恍然大悟,赶紧改口道: 方总管顶撞太子殿下,出言不逊,打骂东宫内侍。太子殿下忍无可忍,只得略施薄惩。

小邓子满意颔首。

二人如蒙大赦,飞奔而逃。

我看得热血沸腾,皇帝虽爱我,但内讳阴私、宫廷争斗、权力对决、御下之道,都需要小邓子助我一臂之力。

……

慈宁宫,此历史沧桑之宫殿,静静坐落于紫禁城之深处。

我深吸一口气,整束袖袍,抬首挺胸,昂然跨入宫门。

孙儿拜见皇祖母。

太后并未叫我起,而是重重哼了一声。

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羞辱嫡妻在前,动用私刑在后,今连哀家的宫人也敢肆意刑杖。太子如此逆天而行,他日可是要连哀家也一并打杀了?

太后果然责我。

皇祖母此言差矣。

我从容应对。

孙儿处置正妃,并非家事,乃国事。皇祖母不顾孙儿颜面,释太子妃禁令,又令慎刑司释放恶奴,反使恶奴入东宫,责骂孙儿在前,殴辱东宫奴才在后,皇祖母这是要后宫干政?

我这番话,疾风骤雨,丝毫不顾惜太后颜面。

太后勃然大怒,掷茶盅于我面,我虽避过,仍被伤及眉骨,火辣辣地疼。

逆障,竟敢出言不逊,忤逆哀家,来人呀……

我忽地起身,寒霜罩脸。

孙儿虽年幼,忝列晚辈,但于公,已蒙父皇隆恩,册封为皇太子,上承天命,下告太庙。此等身份,岂能轻授予妇人之手?

我昂起下巴,凛然巍峨。

至于私情,孙儿年已二十有二,非懵懂小儿。皇祖母虽爱孙心切,但也要顾及孙儿颜面,岂可不顾长辈体统,肆意殴击?

我虽是冒牌太子,但我出生于富贵林家,五代从商,三代为官,从小锦衣玉食。

地府幽居百年,为打发时间,也领有实差,从来不缺服侍的鬼奴,听我号令的鬼卒。

居移体,养移气,今声色俱厉,怒气勃发,自有威仪加身。

太后被我气势所慑,怔怔不敢再言。

多年来,路宸在太后跟前,多恭谨顺从,鲜少有过疾言厉色,今声色俱厉,反把太后吓得不轻,惊坐于榻上,半晌无言。

等缓过神来,似有羞恼之意,戟指我面,声颤音怒。

太子好大的威风果真是哀家的好孙儿,我大英之福。

我并未把太后放置心上,寒眸直射立于太后身侧的朱氏,语气森寒。

朱氏,你竟敢置孤禁令不顾,妄图惑乱太后,令太后为你张目,岂非要孤休弃你而后快?

朱氏脸色大变,最后扑倒在太后跟前。

求皇祖母为我做主。

太后勃然大怒,戟指我: 好好好,太子殿下果然威风,翅膀也硬了,如今竟不顾孝道,顶撞忤逆哀家,哀家年纪大了,管不住你了。

遂着人去请皇帝,让皇帝来治我。

我恞然不惧,冷眉、斜眼,三分凉薄,七分威仪,斜扫朱氏。

朱氏不敢正视我,赖于太后怀中哭求。

我并不说话,只冷笑一声,视朱氏如秋后蚂蚱。

皇帝于一盏茶时间内赶至。

趁殿内诸人恭迎圣驾之际,我飞快用手中板戒,狠狠刺入眉骨,顿时,鲜血淋漓。

我酝酿情绪,于皇帝踏入寝殿起,便扑将过去,紧抱皇帝双腿,哭诉道: 父皇,儿臣头好痛。

皇帝赶紧扶起我,看到我脸上鲜血,大惊: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慈宁宫殴击太子?

我紧抚右边眉角,委屈落泪: 皇祖母为朱氏责骂儿臣,并掷茶盅,儿臣不料向来慈爱的皇祖母,竟然不分是非。儿子躲避不及……

我见皇帝怒气勃发,再补一刀。

儿臣现在头好痛……呕……我作呕吐状,状似晕厥。

皇帝大惊,急忙扶住我,厉声传太医,并与王全忠一并扶我入内室,卧于软榻。

我手抚眉角,面呈痛苦状,再度呕吐。

皇帝吓得不轻,急忙安抚我,并厉声责问慈宁宫奴才。

太后脸色铁青,她手携朱氏,怒声质问。

皇帝这是要问罪哀家?太子倒行逆施,公然羞辱太子妃,哀家为着皇室颜面,叫来太子,不过训斥两句,太子便疾言厉色,出言顶撞,如此忤逆不孝,哀家略施薄惩,有何不可?

皇帝向来孝顺,闻得太后生气,气势为之一阻。

我立即拉皇帝袍袖,泣声道: 蒙父皇天恩浩荡,册封儿臣东宫太子之位,今儿臣已二十有二,早已成人。

我委屈地抽泣着,偷瞄皇帝。

可皇祖母仍然动辄呵斥,乃至殴击。儿臣身为储君,何以受此等羞辱?颜面何存,威仪何在?

说完后,再故作呕吐状。

皇帝目光森寒,似要噬人。

太后面呈铁青之色。

此时太医赶到,观我伤口,惊呼: 殿下乃储君,脸面何其重要?眉骨伤口长达三寸,弄不好,必要留疤。

皇帝愈发心疼我,令太医好生为我上药,务必不使留疤。

太医又解释,头部受到重击,脑髓震伤,便易引发头晕呕吐。

皇帝震怒,但碍于太后,不便发作,只得迁怒宫人。

凡寝殿内侍奉的宫人,一概杖毙。

我虽悯奴才,然朱氏实为祸首,遂启口: 父皇,此事与宫人无涉,望父皇勿因儿臣而动雷霆之怒。皇祖母素爱儿臣,此番动怒,必有隐情。

我为太后挖坑,将匿于太后羽翼之下的朱氏揪出。

皇帝岂肯轻饶她?

立时发作朱氏,禁足东宫,夺其凤印、金册,罚抄《金刚经》十遍。

《金刚经》足足有千余字,抄上十遍,足够朱氏受一番罪。

太后见皇帝动了真怒,不敢再发言,也不敢再为朱氏求情,却又以方绍为由,借机生事。

慈宁宫首宦,乃太后颜面,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得礼让三分。

我无故杖击,实乃目中无人,不孝之举。

我从容应对: 方绍到了东宫,无故训饬儿臣,又殴击东宫内侍。若皇祖母以为,我为储君,可任奴才打骂,那儿臣这个太子,不当也罢。

太后怒甚,叱道: 哀家岂会冤枉你?

立传证人。

两名内侍战战兢兢道: 方总管在东宫,顶撞太子殿下,出言不逊,又责打东宫内侍。太子殿下忍无可忍,乃施以杖刑。

太后大怒: 不可能,方绍随哀家多年,虽平日跋扈,岂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我命人叫来小邓子和小秦子,指其红肿双颊。

小秦子不止双颊高肿,身上还有多处瘀伤。

加上这两名小内侍,都是太后宫中奴才,有他们为证,方绍顶撞储君,在东宫责打内侍,罪大恶极。

太后虽不信,但也无可奈何。唯听皇帝震怒,发作方绍,乱棍杖毙。

皇帝虽发作了奴才,犹有不甘,但太后终究是生母,尽管不悦,也得隐忍,只能发作太后近身宫人出气。

恐太后因而恨我入骨,暗中使坏,我计上心来,又向皇帝进言。

我狠狠告了朱向荣一状。

故意给太后上眼药。

儿臣前脚逐此人出东宫,后脚皇祖母便遣恶奴到东宫,训斥儿臣,并殴击东宫奴才。儿臣实在不明白,于皇祖母而言,我这个嫡亲长孙,竟不及臣子之子?我这个皇太子,竟连妻子都不能训?

我直视太后,含泪反问。

太后面色难看至极,虽有辩驳,然于皇帝而言,实则狡辩。

9

次日,皇帝便下旨申饬朱氏,措辞严厉,毫不留情面。

朱氏跪接圣旨,面如土色。

身边心腹宫人,被连根拔起。

从此,朱氏纵然有二心,今上失庇护,下失爪牙,不足为虑。

小邓子向我报来一乐事。

定国公府三太太,方才还去了慈宁宫,没多久便灰头土脸走了。

我阴阴一笑,吩咐小邓子: 你亲自去定国公府一趟,传孤钧令。

看太后的面,我不再追究朱向荣悖逆之罪,只让定国公府另择子弟,入东宫伴驾。

小邓子眸光一亮: 殿下果然高见。

我但笑不语。

没过两日,定国公府四房嫡子,朱向深,入宫伴驾。

我让人试其武艺,听其谈吐,观其为人,听从臣僚周怀、伍靖等谏言,任东宫侍卫副统领。

又提拔另一人与他平级,用来制衡他。

……

朱氏被禁足,东宫不可一日无主。

皇帝连下两道圣旨,册封南直隶盐运使沈方嫡长女及定国公府二房次女为太子侧妃,着礼部择吉日举办婚礼。

沈方乃元后从兄,出自江南余杭沈氏,今沈氏家主。其女名婉柔,亦为沈家嫡长女。

自元后仙逝,路宸与外家便疏于来往。

只因太后时常在耳边聒噪,称他是太子,不可与外戚亲近,以免兹其骄横,被百官捉住把柄,有碍储君名声。

往日,路宸于太后千依百顺,并不知险恶用心。

但我明白,太后只喜陈妃所出的九皇子。

陈妃母族与定国公府向来同气连枝,为母族繁荣昌盛,太后自然希望老九为太子。

路宸这个元后所出的嫡长子,不但挡了继后的道,也是太后、陈妃母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10

三日后,眉宇伤痕渐淡,方出现在朝堂之上。

今日,我一袭杏黄龙袍,立于百官之首。

百官已陆续听闻我逐首宦,驱臣僚,贬侍卫,禁足太子妃,并杖责慈宁宫首宦。

件件桩桩,虽不至骇人听闻,也不敢再轻慢我。

今朝堂之上,大理寺卿呈交两起地方杀人案。

一为女子弑夫,一为男子弑妻。

此二案,出自同一地方。

地方官判杀妻男人杖二十,流刑三年。

而女子弑夫,则判死刑。

全国各地涉及死刑,一律上达刑部,由刑部定夺。

刑部复审后,仍判女子死刑,案件交由大理寺复核。

大理寺认为判决不公,发回刑部,令其重审改判。

但刑部认为女子杀夫,天理难容,不杀不足以正三纲五常。

大理寺无法说服刑部,只得把此案上报御前。

此案清晰明了,乃女子长期遭受丈夫毒打,连孩子也被拳脚相向。其岁幼儿为护母亲,被男人一脚踹晕,差点毙命。

女子忍无可忍,半夜里,趁其沉睡,以砍柴刀结果了丈夫性命。

皇帝问朝臣意见。

有朝臣认为,女子杀夫,天理难容。

然,此女弑夫,事出有因,应从轻发落。

以大理寺卿为首的朝臣,认为该女子判杖刑二十,流刑十年即可。

若判其死刑,量刑实在过重,恐令天下女子陷于暴力之苦而不得反抗,也会让暴戾男子有恃无恐,对妻动辄行凶殴打。

但刑部尚书则悍然道: 女子弑夫,天理不容。

以刑部尚书为首的一众朝臣,皆认为女子弑夫,逆天悖理,不容于世道。

女子当守妇道,行妇德,弑夫行为,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邓氏冤魂。

反对者和拥护者各有道理,然谁也说不服谁。

皇帝问我的意见。

此时此刻,百官林立,目光炯炯,皆看向我。

我心潮澎湃。

我非常清楚,今日一战,乃立威之机,树储君威风。

我略作沉吟,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此言虽然有理,但也需要审时度势,明辨是非。

我主张女子的尊严、性命,与男子应该平等。

如果女子弑夫,出于无奈,或为自保,或为救亲人,或为除暴,就该从轻发落。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女子理该恭敬顺从于丈夫。

但是,男子若以礼教约束女子,视其如奴仆,肆意殴打,就是畜生不如了。

律法面前,更应一视同仁。

儿臣方才观其诉状,及证人证词,证明该女子温婉贤淑,平日里并无恶行。无奈弑夫,情有可原。但仍有不少铁石心肠之人,不问缘由,就喊打喊杀,何来公道可言?

我这番话,令众多朝臣情不自禁地点头。

但刑部尚书龙文章仍然不肯罢休。

此人横刀立马,语气铿锵,执意于女子死刑。

他目视于我,语气严厉: 太子素以端庄仁厚闻名,竟为此弑夫悍女说话,岂不为天下人耻笑?我等朝臣不得不疑虑,我辈效忠的储君,不为惨死男儿作主,竟同情戾妇?

这老匹夫又以端方仁厚的标尺来框束于我。

我勃然大怒,火气迸射,但此地此时不宜动怒,只得强压怒火。

以龙大人高见,那天下女子,就活该被男子打骂而不得还手?

龙文章轻描淡写地道: 夫为妻纲,故丈夫殴打妻子,天经地义。父为子纲,父亲教训儿子,理所应当。若人人稍受委屈,就愤而杀人,天理何在?乾坤何在?

世上竟有如此冷酷无仁之辈,我怒极,恨不得噬其血肉。

我强压怒火: 依龙大人所言,丈夫殴打妻子,妻子只得隐忍,不得反抗?

龙文章理所当然地道: 自然。丈夫殴打妻子,妻子忍耐便是。

此人当真是恶心至极,居然还说得出此妇挨打,必有过失。或言不择时,触其怒;或行不检点,启其疑。此妇当自省其身,改过自新,以平夫怒。

怒火聚集胸膛,似要爆炸。

我强忍怒意,反问: 女子身陷困境,备受煎熬,除隐忍之外,竟无别法?

龙文章回答: 此乃妇人宿命,不可更改。

我大步上前,怒击其面。

此掴面之声脆响,击在龙文章侃侃而谈的老脸上,使其几乎扑地,整个朝堂无不瞠目。

就连皇帝,几欲从龙座上起身。

自古打人不打脸,读书人犹视脸面如命,如今我公然击其面,何等羞辱?

龙文章骤然受击,勃然大怒,似要噬我。

我悠然道: 君为臣纲,孤打你,天经地义。你若不服,也得受着。

……

当下就有人笑出声来,很快又掩面缩肩,躲于人群之中。

龙文章原本大怒的脸,瞬间化为呆滞,眸子瞪如铜铃,胸口起伏如剧,不见出气之声,只闻喘息之音。

我斜眼视他,尊贵傲慢。

可是心有不服?还是,想以下犯上?

我冷笑一声,目视周怀。

周怀差点被我驱逐,后被其祖父训斥,近来收心敛性,对我颇多恭敬,所献谋略,也还将就。

今受我眼色,立即道: 龙大人,殿下为何击你,盖因大人肯定有过。或言不择时,触怒殿下;或行不检点,令殿下生疑。大人当自省其身,改过自新,以平君怒,方为正理。

朝堂之上,又有人轻笑出声,皆在嘲笑龙文章,说话太绝,现在作茧自缚,活该

龙文章气得怒发冲冠,指周怀面,正欲说话,我再给他一记耳光,让他身子原地转圈,最终倒地。

我冷酷无情地道: 龙文章,孤是君,你是臣,孤打你,不必寻理由,看你不顺眼即可,或心情不顺,也可以打你。

周怀再补一刀。

龙大人,君为臣纲,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大理寺卿悠悠道: 小周大人所言甚是。龙大人虽为臣,但君为臣纲,太子殿下打你,肯定有殿下的道理。龙大人切不可因一时之辱就怀恨于心。否则,与那等弑夫恶妇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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